几度风雨几度秋,梦回三更,雨打芭蕉。江南旧梦,日暮兰舟,仰头明月千万里,四时风光各不同,心系华夏神州:
蓑衣抖,三月惊雷现孤鸥;梅雨时节,江岸翘首待归舟;水中来,水中走,自在飞花轻似梦,无边丝雨细如愁。
那一年,江南的江畔,细雨霏霏,这是一个让人心花零落的地方,她独自一人地登上了望江楼,花容寂寂。后来啊,四乡如墨,一灯如豆,知道他今天又不来了,就那么一瞬间,心碎无痕,掩卷叹息。漫漫的春色,染绿了春的大地,也染绿了她的衣裳,而她的思念也有了颜色,像河流两岸青青的树影,如水泱泱,女心似影悠长。在那有蔓草的乡间,相看两不厌的人,毕竟是远了,为何望不可及而心意荒凉?这样的心境,犹如站在一幅古画前,看着画中的人默默思量……终于,她发出了叹息:一日不见,如三月兮!听得出失落,却听不出绝望,等待,依旧……思念要如何缱绻,才能在一日之内穿越三秋,抵达彼出时,已白发齐眉。此时的春天,依然像梦一般地美丽……
稻香笼,盛夏尖荷戏眠虫;流萤岁月,山寺贫尼撞青钟;云里月,雾里松,溅泉点石馅深沟,正是鬼斧造化功。
这是一个仲夏的早晨,她从初春走来,松针还穿着豆大的空山重露,贫尼轻轻撞着古铜钟,妖艳欲滴的美人,像一枝沾满露水的花,美得让人心软。她的出现弄得云鬓横斜,花摇影破,一地迷乱。她泪眼盈盈,这眼依稀还是当年初遇时,那一双横波目,隔着湘帘,望过来,陷入了深深的沉思。风拂过,蒹葭轻摆,悠悠荡荡,女子乘舟涉水而去,轻微的响声,如绿倚琴弹奏出的声音,绵远幽长,似吟似唱,似有若无地泄露了她思念的苦楚,心似莲花,即惊艳又自然。她于断鸿声里立尽斜阳,不由浸没在这悲伤中徘徊不去,一遍又一遍倾心演绎。独立黄昏的思愁如脆弱的昙花,开始是从一个女人的叹息中飞落。江南的夏天,结束在这淡淡的忧伤中。
秋露湿,织女牛郎解相思;鹊桥良辰,星河皓月笑情痴;千年情,万缕丝,富贵荣华梦一时,深闺怨妇羡女织。
这一天,在她住的地方,风摇枝叶,雨泣残红,霜欺哀草,深院照孤灯。就在这一天,牛郎和织女在天上重逢,而地上又成全多少邂逅?如果,人生若只如初见,那么,多年之的那一段爱情,又怎么会哀伤枕藉,碎心如山?七月流火,送来了断断续续的秋雨,有些忧伤,梦回三更,梧桐叶与雨撞击的声音,声声痛,点点愁,心中惦念沉重。当她的思念被沉入了涛涛的江水,历史并没有结束而在彼此延伸,现实和梦境重叠,一段一段美丽与忧伤并重的爱情,伴着这稀疏的三更秋雨,在江南的尘世中浮沉,顿时,天地失色。江南的秋天,留给大地的只是稀疏的蝉鸣声。
银装裹,华夏万里影婆娑;江山旧梦,生民欢庆舞南国,青烟起,青烟落,深冬惬意暖人心,雪梅无奈嫩寒锁。
深冬,恬淡清真,一股新阳照耀下,朝雪倾城。南方的雪,更像是少女梦醒之后衣襟上沾染的香痕,淡薄的香艳的,很快就随风飘散。沉醉了一年的梦可能又要破碎了,她,站在她离开的渡头,任飘落的梅花呼唤她的哀愁。生命的底色,由浅绿色、深绿色、金黄色,最后变成如此苍白无力,她,在一个百感交集的夜晚,安详地睡去,就再也没有醒来。思念,随着黄土埋同地下,化作春天的一缕幽香,传递在千千万万家。
今朝酒醒鹦鹉洲,桃花不在,风光已收,故国不复,梦里神州,祖国河山朱颜老,相思红豆尽洒抛,痛惜灰烟朦朦:
古之江南:水墨丹青绘,万里春山空,江流天地外,山色有无中。今之水乡:道路车水马龙,江河鱼虾无踪,倦鸟无林可投,飞鹰长空绝踪。千百年前,江南的水乡,总会在某一个初春的早晨里,看见撑着油纸伞的深闺少妇矗立江头,那个烟雨朦朦杨柳岸,那个桃花缤纷的鹦鹉洲,使得多少才俊留下了一篇篇引领世人的诗篇和名画?放眼当下,江南水乡:梦里是水乡,梦外乡是水。环境极度恶化,又还会有多少人为她神往?又还会有多少代人能在此痴狂?物非人非的江南,风流云散的水乡,我的担忧,我的梦,梦在水乡!